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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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蕭瑟的秋風依舊吹著院中的芭蕉梧桐。
小叔叔的故事就這樣完了。
他給衛珩講這個故事，有什麽目的，沒有人知道。潤珠不知，衛珩可能也猜想不出。
金家世代從商，前一世裏，小叔叔與這太子有仇，或者，以此故事，證明自己在這系列政權鬥爭的政治立場，或者還有其他……
潤珠從衛珩的院子走出去，他們到底交談了什麽，她當然不知。
胸口脹得發痛發癢發麻，她的腦袋嗡啊嗡，就一直沒有停過。
“小姐，您回來了？”丫鬟玉絡見她垂頭喪氣地回來，趕緊給她泡茶。
淡紫色冰裂釉的茶杯，潤珠拿在手上，啜著啜著，閉眼，深籲了口氣，“絡兒，你覺得本小姐我是不是真的很蠢？很傻？”
“啊？小姐，你怎麽會如此說？”
潤珠搖頭。
小叔叔是重生來的，其實，從嚴格意義講，他們確實不算不上真正的血緣，前世的一遭遭……他曾是她的戀人，他是她的追慕者……
最後，他死在了她懷裏，痛不欲生，為了自己的坎坷身世以及遭遇。所以，再從這層意義來講，今世今生，她喜歡上了他——她的親叔叔，也不該備受指責。
那麽衛珩呢？——那個胸口都還在脹。
衛珩的手像是有著火苗，他冒犯她，嚴格說來，這是第幾次了？第三次？第四次？——即將成為自己姐夫的“衛珩”……天吶！腦子裏一片混沌。
“三小姐！二爺請您到他那院子過去一趟！”
第二天早晨，潤珠一夜未眠，起來對鏡梳發，滿眼窩子的疲憊與倦怠。
李嬤嬤是小叔叔金延院子的一個管事婆子。
潤珠起身，“——額？小叔叔，他找我？”
潤珠去的時候，小叔叔正在他院子書房的某間小廳整理收拾東西，那是一個紅木雕葡萄紋的方形木頭箱子，上面嵌象牙螺鈿和寶石珍珠。
這時，綿綿秋雨已經停下，陽光從書房的琴幾反射他的臉。小叔叔微垂著頭，人坐在椅子，睫毛長而卷翹濃密。依舊那是幹幹凈凈，纖塵不染的白色廣袖袍子。
“小叔叔——”潤珠叫一聲。
小叔叔轉頭，“哦，小胖珠——”他向她一笑，淡淡地輕勾嘴。“過來！”
他向他身邊的椅子指示著，示意著潤珠去坐。
潤珠疑慮不安，每當這樣的情緒心態，手，都會不自覺地擺弄著裙擺衣帶，現在，潤珠依舊那麽擺著。
小叔叔再朝她示了示，聲音越發溫柔淳和了，目光中有蒙蒙情愫。
潤珠越發臉紅耳漲，走過去了。“小叔叔，您找我有……有……”
潤珠坐下來，就坐於他椅子的邊上。陽光如流水一般，多少的年華光陰，像剎那間凝聚在一起……“小叔叔，我，我——”
潤珠的喉嚨忽然有點發緊、發幹，甚至打顫。現在，母親那裏，美珠盈珠那裏，甚至很多管事嬤嬤那裏……都有一個不好的流言蜚語，在他們之間悄然傳播。
潤珠的身子，像被套了一個重重的枷鎖，有些喘不過氣。
不知道小叔叔的感覺也是不是一樣。
現在，潤珠這麽堂而皇之又到了他的院子……那些人嘴裏……
小叔叔把身前的那個精致方木匣子有把小匙打開。“那是什麽？”
潤珠一呆。裏面，整整齊齊，原來是放著她從四歲開始，所學寫的每一篇字，做的每一個香袋，畫的每一副畫……
潤珠的手，顫顫，把那些東西小心翼翼、輕輕地拿出。
這裏面是從童年四歲的伊始，所留下記載的每一個成長印跡……眼淚濕了她的眼眶。
“小胖珠——”小叔叔目光依舊平靜溫和，沒有一點邪念與不幹不凈的雜念汙漬。“你四歲的時候，第一次學寫覆雜的字，那時候我誇你寫得很好——看，這是你的名字，還有我的名字，我真是，真是記憶深刻啊！”
他把那張歪歪扭扭的字跡紙張拿著在手裏，像是欣賞。
“小叔叔……”
“這是你六歲那年，我讓你畫一幅畫，結果，你畫得亂七八糟，我問這上面的兩個人是誰，你說，是我和你啊——”
“……”潤珠如泉湧。
“這個香袋，看看，看看，做得有多難看！不過，還是保存下來，畢竟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小叔叔，小叔叔——”你別，別……
“哎，現在，我親手教養的孩子，終於也已經要長大了，既是長大了，就不得不考慮很多東西了……”
“小叔叔，你……”
“她也要嫁人啊？是不是？”小叔叔道。
潤珠的頭被他的手慈愛溫和無比觸摸了摸，“只是，什麽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給親自養大看大的小丫頭呢？……”
“嘭！”
手中的一個物件兒砸然而落，那是個玻璃黃色流蘇做的繡球小燈籠，也是潤珠親自做了送給小叔叔的，是他十八歲那年的生日禮物。
“小叔叔……”
衛珩在院中靜靜地抿淺著茶。
陽光穿過庭院和走廊，滿長廊的秋海棠與桂花樹，被微風吹得杳杳飛舞，飄零四散。
身前擺了一盤玉制的圍棋，這棋子，是他自對自弈，現如今成了大龍之勢。
他胸中的火氣仿佛很大很大。
美珠盈珠，各自穿了一件雲雁紋錦滾寬黛青領口對襟長衣和織錦緞綠薔薇緊身小襦。她們是來看他，各中口風與試探。
“衛世子，這玉髓是我新煉制的一種香丸，統共那麽八十錢不到，現如今，我房裏放了些，母親那裏也送了一點，若你不嫌棄，這幾顆，你先試著用用，若是覺著聞得好，以後我再多制一些……”
衛珩眼皮也不擡。
美珠也已經微微一笑，顧得顧不得，朝丫鬟婆子遞一個眼色，叫收入了衛珩房裏。
盈珠笑，“噗！姐姐，你這香，怕是精貴稀奇呢？衛世子的品味估計不好你這一口，是吧？”
她小心翼翼，不停去觀察衛珩的臉色。
臉上那個的疤也已經好了，金家有的是錢，把什麽玉容膏據說一百兩黃金的東西往臉上塗抹，這下子，花容月色，終於又恢覆以前樣子。
美珠盈珠，兩個姊妹是來看這衛珩的口風，可是，饒是再懷疑——懷疑那天衛珩跟潤珠的反應與事情——她們還是打死都不敢相信，那個又胖又呆，又笨又傻的傻妹妹金潤珠，是這個男人所看上的對象！
難道，衛珩的品味真的與時下流行的不同嗎？他喜歡胖一點的？笨一點的？不，怎麽也不信……
衛珩撩起袍擺起身就走，“兩位小姐，本世子還有點事兒，不奉陪了！你們兩接著爭吧？那個香，我過敏，鼻子會打噴嚏，聞多了，反而覺得全身都要長疹子——還有，三小姐，你那個臉，不打算用面紗遮了嗎？其實，本世子倒覺得，遮遮比較好，遮一遮，說不定更有朦朧美呢？——嗯，你們覺著呢？”
美珠盈珠相視一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衛珩的話。
寒泉院的小院裏，潤珠正在給臺階下的山茶梅澆水，“衛世子，衛世子——”有人叫，潤珠偏過頭一看，水壺掉在了地上，聲音砰砰砰，細碎聲響。
衛珩走過來一把拉住潤珠的手，“走！你不是說你很喜歡吃嗎？我現在就帶你去吃，最好吃得還要比現在胖胖的——不，是比現在還要胖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男人的眼睛，像藏有濃濃的波濤與海浪，在翻滾洶湧。墨綠緞服的滾貂毛錦袍，看得整個人既貴重又修長玉立。
他就那麽死勁兒狠狠拽著潤珠的手，潤珠大罵，“瘋子！放手！你給我放手！”
山茶梅簌簌，在兩人爭執拉扯間，一經袍角拂過，葉顫枝動，有股驚心動魄之感！
衛珩是真正的意識到有一張無形的網將他深深罩住了！
從懂得記憶起始，他一直循規蹈矩，刻板無聊的生活著，他的目的，生活的意義，除了爭權奪利，在父王那裏討得歡心，以保那個王府唯一嫡出世子地位穩固不變，他每一天，活得那麽無聊，那麽茫然無知……權利，仿佛是唯一值得生存痛快的意義……小叔叔金延，如果，想要刺激這個男人，那麽，他也做到了！
成功地做到了！
“那段時間，她拼命吃，拼命地吃，把自己吃成一個胖子，吃成一個又醜又呆的所謂‘大肥婆’……她說，那樣我們之間就平等了！我是個戲子，她是個肥婆……那樣，我們之間平等平衡了！”
上一世的事情，金二少爺金延說的時候，衛珩胸口脹得又痛，又難過尷尬……
“這樣的話，如果，這世人有個女人寧願為他如此改變，如此……這麽做……那麽，即使是個肥婆，那又怎樣！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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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的秋風依舊吹著院中的芭蕉梧桐。
小叔叔的故事就這樣完了。
他給衛珩講這個故事，有什麽目的，沒有人知道。潤珠不知，衛珩可能也猜想不出。
金家世代從商，前一世裏，小叔叔與這太子有仇，或者，以此故事，證明自己在這系列政權鬥爭的政治立場，或者還有其他……
潤珠從衛珩的院子走出去，他們到底交談了什麽，她當然不知。
胸口脹得發痛發癢發麻，她的腦袋嗡啊嗡，就一直沒有停過。
“小姐，您回來了？”丫鬟玉絡見她垂頭喪氣地回來，趕緊給她泡茶。
淡紫色冰裂釉的茶杯，潤珠拿在手上，啜著啜著，閉眼，深籲了口氣，“絡兒，你覺得本小姐我是不是真的很蠢？很傻？”
“啊？小姐，你怎麽會如此說？”
潤珠搖頭。
小叔叔是重生來的，其實，從嚴格意義講，他們確實不算不上真正的血緣，前世的一遭遭……他曾是她的戀人，他是她的追慕者……
最後，他死在了她懷裏，痛不欲生，為了自己的坎坷身世以及遭遇。所以，再從這層意義來講，今世今生，她喜歡上了他——她的親叔叔，也不該備受指責。
那麽衛珩呢？——那個胸口都還在脹。
衛珩的手像是有著火苗，他冒犯她，嚴格說來，這是第幾次了？第三次？第四次？——即將成為自己姐夫的“衛珩”……天吶！腦子裏一片混沌。
“三小姐！二爺請您到他那院子過去一趟！”
第二天早晨，潤珠一夜未眠，起來對鏡梳發，滿眼窩子的疲憊與倦怠。
李嬤嬤是小叔叔金延院子的一個管事婆子。
潤珠起身，“——額？小叔叔，他找我？”
潤珠去的時候，小叔叔正在他院子書房的某間小廳整理收拾東西，那是一個紅木雕葡萄紋的方形木頭箱子，上面嵌象牙螺鈿和寶石珍珠。
這時，綿綿秋雨已經停下，陽光從書房的琴幾反射他的臉。小叔叔微垂著頭，人坐在椅子，睫毛長而卷翹濃密。依舊那是幹幹凈凈，纖塵不染的白色廣袖袍子。
“小叔叔——”潤珠叫一聲。
小叔叔轉頭，“哦，小胖珠——”他向她一笑，淡淡地輕勾嘴。“過來！”
他向他身邊的椅子指示著，示意著潤珠去坐。
潤珠疑慮不安，每當這樣的情緒心態，手，都會不自覺地擺弄著裙擺衣帶，現在，潤珠依舊那麽擺著。
小叔叔再朝她示了示，聲音越發溫柔淳和了，目光中有蒙蒙情愫。
潤珠越發臉紅耳漲，走過去了。“小叔叔，您找我有……有……”
潤珠坐下來，就坐於他椅子的邊上。陽光如流水一般，多少的年華光陰，像剎那間凝聚在一起……“小叔叔，我，我——”
潤珠的喉嚨忽然有點發緊、發幹，甚至打顫。現在，母親那裏，美珠盈珠那裏，甚至很多管事嬤嬤那裏……都有一個不好的流言蜚語，在他們之間悄然傳播。
潤珠的身子，像被套了一個重重的枷鎖，有些喘不過氣。
不知道小叔叔的感覺也是不是一樣。
現在，潤珠這麽堂而皇之又到了他的院子……那些人嘴裏……
小叔叔把身前的那個精致方木匣子有把小匙打開。“那是什麽？”
潤珠一呆。裏面，整整齊齊，原來是放著她從四歲開始，所學寫的每一篇字，做的每一個香袋，畫的每一副畫……
潤珠的手，顫顫，把那些東西小心翼翼、輕輕地拿出。
這裏面是從童年四歲的伊始，所留下記載的每一個成長印跡……眼淚濕了她的眼眶。
“小胖珠——”小叔叔目光依舊平靜溫和，沒有一點邪念與不幹不凈的雜念汙漬。“你四歲的時候，第一次學寫覆雜的字，那時候我誇你寫得很好——看，這是你的名字，還有我的名字，我真是，真是記憶深刻啊！”
他把那張歪歪扭扭的字跡紙張拿著在手裏，像是欣賞。
“小叔叔……”
“這是你六歲那年，我讓你畫一幅畫，結果，你畫得亂七八糟，我問這上面的兩個人是誰，你說，是我和你啊——”
“……”潤珠如泉湧。
“這個香袋，看看，看看，做得有多難看！不過，還是保存下來，畢竟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小叔叔，小叔叔——”你別，別……
“哎，現在，我親手教養的孩子，終於也已經要長大了，既是長大了，就不得不考慮很多東西了……”
“小叔叔，你……”
“她也要嫁人啊？是不是？”小叔叔道。
潤珠的頭被他的手慈愛溫和無比觸摸了摸，“只是，什麽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給親自養大看大的小丫頭呢？……”
“嘭！”
手中的一個物件兒砸然而落，那是個玻璃黃色流蘇做的繡球小燈籠，也是潤珠親自做了送給小叔叔的，是他十八歲那年的生日禮物。
“小叔叔……”
衛珩在院中靜靜地抿淺著茶。
陽光穿過庭院和走廊，滿長廊的秋海棠與桂花樹，被微風吹得杳杳飛舞，飄零四散。
身前擺了一盤玉制的圍棋，這棋子，是他自對自弈，現如今成了大龍之勢。
他胸中的火氣仿佛很大很大。
美珠盈珠，各自穿了一件雲雁紋錦滾寬黛青領口對襟長衣和織錦緞綠薔薇緊身小襦。她們是來看他，各中口風與試探。
“衛世子，這玉髓是我新煉制的一種香丸，統共那麽八十錢不到，現如今，我房裏放了些，母親那裏也送了一點，若你不嫌棄，這幾顆，你先試著用用，若是覺著聞得好，以後我再多制一些……”
衛珩眼皮也不擡。
美珠也已經微微一笑，顧得顧不得，朝丫鬟婆子遞一個眼色，叫收入了衛珩房裏。
盈珠笑，“噗！姐姐，你這香，怕是精貴稀奇呢？衛世子的品味估計不好你這一口，是吧？”
她小心翼翼，不停去觀察衛珩的臉色。
臉上那個的疤也已經好了，金家有的是錢，把什麽玉容膏據說一百兩黃金的東西往臉上塗抹，這下子，花容月色，終於又恢覆以前樣子。
美珠盈珠，兩個姊妹是來看這衛珩的口風，可是，饒是再懷疑——懷疑那天衛珩跟潤珠的反應與事情——她們還是打死都不敢相信，那個又胖又呆，又笨又傻的傻妹妹金潤珠，是這個男人所看上的對象！
難道，衛珩的品味真的與時下流行的不同嗎？他喜歡胖一點的？笨一點的？不，怎麽也不信……
衛珩撩起袍擺起身就走，“兩位小姐，本世子還有點事兒，不奉陪了！你們兩接著爭吧？那個香，我過敏，鼻子會打噴嚏，聞多了，反而覺得全身都要長疹子——還有，三小姐，你那個臉，不打算用面紗遮了嗎？其實，本世子倒覺得，遮遮比較好，遮一遮，說不定更有朦朧美呢？——嗯，你們覺著呢？”
美珠盈珠相視一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衛珩的話。
寒泉院的小院裏，潤珠正在給臺階下的山茶梅澆水，“衛世子，衛世子——”有人叫，潤珠偏過頭一看，水壺掉在了地上，聲音砰砰砰，細碎聲響。
衛珩走過來一把拉住潤珠的手，“走！你不是說你很喜歡吃嗎？我現在就帶你去吃，最好吃得還要比現在胖胖的——不，是比現在還要胖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男人的眼睛，像藏有濃濃的波濤與海浪，在翻滾洶湧。墨綠緞服的滾貂毛錦袍，看得整個人既貴重又修長玉立。
他就那麽死勁兒狠狠拽著潤珠的手，潤珠大罵，“瘋子！放手！你給我放手！”
山茶梅簌簌，在兩人爭執拉扯間，一經袍角拂過，葉顫枝動，有股驚心動魄之感！
衛珩是真正的意識到有一張無形的網將他深深罩住了！
從懂得記憶起始，他一直循規蹈矩，刻板無聊的生活著，他的目的，生活的意義，除了爭權奪利，在父王那裏討得歡心，以保那個王府唯一嫡出世子地位穩固不變，他每一天，活得那麽無聊，那麽茫然無知……權利，仿佛是唯一值得生存痛快的意義……小叔叔金延，如果，想要刺激這個男人，那麽，他也做到了！
成功地做到了！
“那段時間，她拼命吃，拼命地吃，把自己吃成一個胖子，吃成一個又醜又呆的所謂‘大肥婆’……她說，那樣我們之間就平等了！我是個戲子，她是個肥婆……那樣，我們之間平等平衡了！”
上一世的事情，金二少爺金延說的時候，衛珩胸口脹得又痛，又難過尷尬……
“這樣的話，如果，這世人有個女人寧願為他如此改變，如此……這麽做……那麽，即使是個肥婆，那又怎樣！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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